由此,在生命教育中,作为教育者的我们无须回避生命本身的沉重,更无须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态,我们首先要和学生一起直面生命让我们遭遇的一切苦难,唤起真实人生体验的共鸣,感悟人类生命历程的悲怆实质,反思人类生命的文化精神和文明进程。因为每一个教育者自身首先是一个生命个体,与受教育的学生无异。所不同的是教育者应该是一个具有主动的理性自觉精神的先行者,可以在一个相对高远的立足点上引领学生。由此我们在对学生进行生命教育时,一方面要立足于真实的人生体验,另一方面要打开广阔的视域,呈现丰富灵动的视角。故而进行生命教育时,我们可以将科学的、伦理的、文学的、美术的、音乐的等等多种角度交融,引领学生调动丰富敏锐的生命感受力,对生命意义进行多维度的思考,以积极主动的态度直面生命、担当生命。
面对多姿多彩的生命形态,我们无法选择拒绝出生,更无法选择以哪一种生命形态出生,以“人”而生是一种被动的偶然。也许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如同加缪笔下的西西弗,有生以来就注定背负着巨石攀爬生命之峰,周而复始,循环往复,无可逃脱。那么正像加谬所说:“造成西西弗痛苦的清醒意识同时也就造就了他的胜利。”我们必须清楚:我们的命运是属于我们的,我们的岩石是我们自己的事情。当我们敢于直视生命的艰辛的时候,生命的美丽灿烂才有绽放的可能,生命的沉厚才会时时让我们心怀感恩。正是生命中那些必须承担之重,赋予了我们发掘生命意义的机会。自我、亲人、朋友、自然是生命中最质朴的真实,我们由此而获得了体验人生的可贵机会,也昭示了生命的分量——责任,沉重而幸福……“西西弗告诉我们,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。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。”教育培养不出“完人”,却可以塑造“真人”:敬畏生命,担当生命,热爱生命。这样的“真人”清楚地明白:我们没有权利要求一切生来完美明净,生命的美好从来都在苦难中锻造光辉。生命教育中只有首先直面生命之真,我们才可能坦然地穿越生命的泥沼与苦难,怀着奔向阳光的坚定信念,朝向生命的澄澈,艰难然而却笃实地缓缓进发。这样一种大教育的观念培养的不是单一的人伦道德思想,而是一种更为真实坚韧的生命价值观和普世精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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