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个小民,我对幸福,从来没有量化过。当然喝高了,会感觉幸福就是那个酒瓶子,可以装得下整个世界,如果清醒了,幸福还是那个酒瓶子,只是它怎么也装不下一颗心。 幸福与指数 大 卫 实在很难给幸福下一个定义,常识说幸福是一种感觉,没错。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是少女手腕部位的皮肤撩过清水时的感觉,还是一朵月光下的花,把自己打开时与空气发生细微摩擦的感觉?大概幸福有时就是“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”——如此说来,幸福或许是一种禅——而禅是什么?又没人说得清,这无非表明,所谓的幸福有时就是一拳打在空气里。现在幸福可以量化了。幸福可以搞指数,打一个比喻,就是幸福是水,而幸福指数则是一个量杯,你的幸福是20ml,还是50ml,甚至是500ml、1000ml,都一目了然。作为一个小民,我对幸福,从来没有量化过。当然喝高了,会感觉幸福就是那个酒瓶子,可以装得下整个世界,如果清醒了,幸福还是那个酒瓶子,只是它怎么也装不下一颗心。 这个社会,把有房有车有事业有能耐看作了成功的标准。然而,我要说,成功与幸福实在没有多大的关系,成功与幸福从来都不是双胞胎,如果硬说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话,那只能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,有时甚至连这些都不是,他们更多的时候,是两个单亲家庭孩子组合在了一起,有时甚至会起些敌意什么的。这不是我瞎说,那些所谓的成功者,不知有多少是在风月场上买醉,他们的幸福指数很高,这应该指的是硬件吧,但一台电脑硬件再硬,如果没有软件兴风作浪,那也只是废铁一堆。希望幸福指数只有真正地与家居环境、服务态度、工作心情之类挂钩,也就是说,硬件更硬,软件更软,成功与幸福,才有可能是相同的血型,甚至情同手足。 哦,多么俗的一个比喻——在上面“吭哧吭哧”地跑过——每一个人都是它的潜在乘客,只是,这一列火车上,我看到卧铺车厢里有人辗转反侧,而硬座车厢里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,却打起了呼噜——这是多么幸福的呼噜,在他梦乡里,如果火车脱了轨,也应该是幸福的脱轨。以我个人经历来说,许多年前,站在车上,整整一天一夜,腿都站肿了,去看远方的她,内心的喜悦像感冒病毒一样,可以传染每一个与我接近的人。而现在,睡在软卧车厢里,还要用两片安睡药才可以把后半夜勉强拿下。或许,幸福这东西,与时间还有关系,小时候,玩过沙子,那种快乐,仿佛沙子就从来不是沙子而是金子的表兄弟一样,而现在,不用你说,反过来了,金子变成了沙子——我这样说还有另一个意思:没有谁可以捧住一把沙子,它总会从指缝里漏出去。 似乎我可以重新演绎一下所谓的“幸福指数”——幸福就是从手指缝里不停漏出的那些沙子,多得你数也没法数…… (2007年1月18日《今晚报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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