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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叶成熟的时候，正是秋天气温变凉的时节，香菇不能在夏天热的时候出，而把它控制在秋后气温下降为20度以下，现在正是香菇生长的黄金季节。烟站收烟是有时间的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儿了，几亩烟要连夜收回，串杆入炕房，然后出来捡烟分级，整成把状去卖。而香菇一旦要出，便一发不可收拾，在架子上一茬接一茬地出，摘不及。它摘下来，要及时烘干，不然出了毛就坏了。两样活儿掺到了一起，就干不来了。现在每家都是三到四口人，孩子大一点的还能当个帮手，小一点的就不行了，女人要给孩子做饭，他们却连吃饭的工夫也没有。 辛勤的家乡人 金 光 国庆节长假回了一趟老家卢氏县。夏天那儿因大暴雨加上突涨山洪遭了大灾，我家的房屋也倒塌了。事过几个月，因为忙一直没有顾上回去看看。土坯房塌得只剩个脸面，我盘算了一下修复需要的资金，然后到村子里看看。于是直接到同学新家小坐一会。 新比往常更消瘦了，见了我忙着搬凳子让座。我看新和他的女人很疲惫，看看表才上午11点多，问他们没有休息好吗？新说：“这几天压根就没有休息过，没明没夜地干，快把人累垮了！”我不解：玉米、豆子都收了，麦子也种上了，怎么会累成这样？新就嘘了一口气，指着眼前的一堆活儿数落起来。 这些年，我们老家家家户户栽烟、种袋料香菇，这些活儿在春上与农活可以岔开，到了秋后便挤在了一起，环环相扣，简直无法形容得忙乱。 烟叶成熟的时候，正是秋天气温变凉的时节，香菇不能在夏天热的时候出，而把它控制在秋后气温下降为20度以下，现在正是香菇生长的黄金季节。烟站收烟是有时间的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儿了，几亩烟要连夜收回，串杆入炕房，然后出来捡烟分级，整成把状去卖。而香菇一旦要出，便一发不可收拾，在架子上一茬接一茬地出，摘不及。它摘下来，要及时烘干，不然出了毛就坏了。两样活儿掺到了一起，就干不来了。现在每家都是三到四口人，孩子大一点的还能当个帮手，小一点的就不行了，女人要给孩子做饭，他们却连吃饭的工夫也没有。 新说，这些天天气阴沉着，潮气大，香菇出得快又干不了，家家户户来不及摘，摘了又来不及炕，屋檐下都堆着厚厚一层。这边要收烟炕烟叶，那边也要收香菇炕香菇。结果，烟收回来放了一屋子，香菇结成了疙瘩，真是手忙脚乱不知干什么了。 我说，你雇人干呀，雇小工帮你干。新的眉头一皱：“谁不想雇人呀，哪来的人让你雇？”原来，家家都这样，就没有闲劳力了，现在山里一个工日涨到了50元，还是雇不到人。如今，他们已经连续累了四天四夜了，只是在炕烟或炕香菇的时候，轮换着睡上半个小时。吃饭也是做一顿吃一天。 新的女人说：“去年这个时候，我们两个累了几天几夜，最后累得我大哭。”说着，她的眼睛又开始发红。我劝她，活儿要慢慢干，不能太急，不过这些活儿挤到一起，确实麻烦，可以少做一些。”新说，少了不值当，多了管不过来。 他们告诉我一件事儿，听来心里泛起一阵酸楚：前村的文花去年这个时候忙得实在受不了，就哭着跑了。她跑到县城旅社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，说是要躲活儿，睡醒了才回来接着干。我说，她不会在家睡吗？“哪睡得着呀，在家天天看着一大堆活儿，不干也得干。你说，都是农民，咱这的农民为啥这么辛苦，外面的农民不知道咋当的！”新的女人叹了一口气，问我。 我无言。是啊，家乡的人太苦了，太勤劳了。去年，姐夫被我介绍到城郊打工，他和另外四个人一班儿，下午六点下班后他看天早着，要继续干，可另外几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，说你是个挣死鬼，要干你自己干吧。姐夫没招，就坐立不安。后来回到家时，还一直念叨说，外面的人太懒，看不见活，说不干就不干了，这在咱山里可不中。 那天夜里，我睡在床上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新和他女人的话，感触良多。现在经济发展、社会进步，人也有钱了，这些成果不正是由那些勤劳的人们用双手创造的么？这支庞大的队伍是中国经济的脊梁！ （选自2007年第10期《杂文报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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