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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游说，这是高原，海拔三千米啊，这儿的果子，都比下面的好吃。因为高，所以纯净，昼夜温差大，日照时间长，每种果子，生长艰难缓慢，却是至味！ 高处的果子 梁 凌 这是一片美丽的桃林，一群群粉嫩的桃子，娃娃似地趴在枝头，调皮地望着我们。我们一行休闲者，提着竹篮，在密匝匝的桃枝下穿行。顺手采了几个，却甜而微酸，不是想像中的味，再看色泽，也并非起先看到的粉红，满载而归的打算，看来要落空了。 是谁家的孩子，最早爬上了枝头，采下了那一枚果？通体透亮的粉红，咬一口，蜜似地甜。 “枝上头的好吃！”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。这时，也才明白，我们最初看到的红艳，是高处的果，而一入桃林，顺手采的，却是低处的，难怪不艳，不甜。 提一篮篮“枝头桃”出林，园主看一眼，便不停地感慨，都是枝头桃啊。他说，枝头的果子，味道都是最好的，不论是桃、杏，还是苹果。因为，长在最高处，吸取的阳光最多！ 岂止是阳光，高处的果子，迎来的，是第一片阳光，第一滴雨露，第一只蜜蜂，第一缕春风。但也面临更多的危险，比如狂风，比如鸟啄……但是，它挺了过来，便成了最甜的果。 想起上次的高原之旅。车行至一处寨子，停了。路边有好多小吃。先生下车，只买了两个玉米棒。不就是玉米嘛！我想，漫不经心地咬一口……谁知，那一口，却使我，永远地记住了———高原的味道！那玉米棒棒，有些老，咬起来挺费力，但是，在嘴里一嚼，却香喷喷、甜丝丝，回味绵长，一直香甜到骨子里。在此之前，我从来没有想过，玉米，还可以这样足味！ 导游说，这是高原，海拔三千米啊，这儿的果子，都比下面的好吃。因为高，所以纯净，昼夜温差大，日照时间长，每种果子，生长艰难缓慢，却是至味！ 是啊，高处不胜寒，高处的果子，倘耐过那种寒，便成了至味。这些果子，常让人想起一些人和事。 良子给我打电话时，我正为一地鸡毛生气。她说，下 月要回国了，到时，大家聚一聚，一别十五年啊。 良子是我小学时的同学，初中毕业后，因家境贫寒，下面有三个弟妹要上学，成绩优秀的她，只得考了个卫校，先跳出了农门。毕业后，分配在一家医院当护士。在一个人才济济的大医院，一个小护士，能有多大出息！日子，原本该按照固有轨迹，默默地转下去。 但，良子不！当别人在为一点蝇头微利勾心斗角时，她躲在一角钻研业务，学习英语。上班的七八年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，没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，没谈过一次恋爱，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打开电视，学英语。谁也不知道，她究竟要干什么！别人都议论纷纷。 谁知，真有她出头的那天。后来，英国一家医院急需护士，良子业务精，英语流利，很顺利地走了。再后来，又去美国、加拿大，新加坡……一个农村的女娃娃，没有高学历，没有背景，却飞得那样高远。 这样的一个小女子，志存高远。忍受了一阵阵寒风，也最早沐浴了一缕缕阳光，体会到了最深刻的人生况味，想起她，我便很自然地想起那些枝头的、高原上的果子。 （选自2007年第10期《杂文报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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