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，在我们为了某个目标，苦苦追索，尚未抵达成功边缘时，被我们夸大和畏惧的“不可能”往往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之中，关键是，我们有没有勇气，像花一样，用柔嫩的“根”去穿透障碍，赢得广阔的生存空间。

草木智慧

马国福

一

曾经养过一盆白兰花，时间长了就会对它产生感情。这种感情刚开始是初恋，然后是热恋，最终变成亲情。如果没有定期给它浇水、松土就觉得亏欠了它什么似的。

前年的一个冬天，那时候我还单身，春节我要回家探亲一个月，临走前的几天我放心不下它，如果没有充足的水，它枯萎了怎么办？如果真这样，这是很伤心的一件事情。

后来，我想了个办法，临走前先给花盆浇足了水，然后按照平时的浇水量，打来半盆水，再把这水放在花盆旁边，找来一块毛巾，将毛巾的一头浸在水盆里，一头铺在花盆里，这样毛巾就发挥了空中管道的作用，只要花盆里的水干了，就会源源不断的将水盆里的水吸收过来。尽管我这样做了，白兰花能不能吸收还是让我有点担忧。

带着不舍的心情，我回到西北的老家了。在家里尽享久违亲情的同时，我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牵挂着南方的花，它是否吸收了盆中的水？活得还好吗？我猜想，或许它有些孤独寂寞，或许它也牵挂着我，或许它还黯然伤神。我都好几次梦见远方的花了，梦里的花婆娑竞放，仿佛在写着绿色的诗歌，作着白色的画。

探亲假满了，回到南方的宿舍，一进门，放下行李，顾不上洗脸，我先看花，令人欣喜的是，它长得好好的，发出新叶子，如同婴儿的娇柔小手，盆里的水被吸收尽了，毛巾也干了！

这聪慧的植物，它这样努力生长，开放，它把绝境化为生机，把危机化为转机，努力地，抓住一切机会，抗争着，生长着，开放着。

它给我上了一堂课，弱小的植物也是有灵魂的，对于一个不甘于命运的魂魄，只要抓住一把泥土，一缕水分，不放弃爱的信念，再大的困境也会变成命运芬芳的馈赠。

二

家里有盆剑兰，买来一年多了，春天的时候小小的花盆爆出了许多新叶，新发出的枝叶已经在有限的花盆空间里长不下了，看来要换花盆，给它们置换新的房子。

于是，换盆，小心翼翼把花拔了出来，它的根已经一圈一圈密密有序盘结起来，一直盘到花盆底部，整个根部的造型，俨然是一个花盆，更让我惊讶的是，有一条根，已经顺着盆壁长到底部，从花盆底部中间透气的孔里面长了出来。花的根，没有眼睛，但却能在黑暗中发现光明的缝隙，这不得不让我佩服。

我买来新土把花移到一个大花盆里，两个星期的时间，那些在小花盆里被盆壁禁锢的根呈现出蓬松奔放的姿态，有的根露出花盆，延伸到了大花盆的盆壁，比以前长得更加茂盛了。

我想，如果我再换一个更大的盆子，它们肯定能够将根延伸到更广的空间。

喜欢一句广告词：思想有多远，我们就能走多远。草木也是有思想的，它的思想就是根，它的智慧是，既可以随遇而安，又可以凭借强大的穿透力，抵达更广阔的地方，让生命中的不可能成为可能。

看来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，在我们为了某个目标，苦苦追索，尚未抵达成功边缘时，被我们夸大和畏惧的“不可能”往往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之中，关键是，我们有没有勇气，像花一样，用柔嫩的“根”去穿透障碍，赢得广阔的生存空间。

草木有大智慧而不言，可爱，可叹，可敬！

（选自2007年9月《杂文报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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