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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艳红：“你从家里拿米给老师，父母都怎么说了？”她羞涩地说：“我爸没说什么，我妈说反正家里有，尽管拿去吧。”不是豪言壮语，没有激情回荡，只是一句朴实而真诚的话——家里有。 十一包米与一个山藤包 杨奇斌 面前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一包米。这些米包大的、小的、胖的、瘦的，连颜色也各不相同。这多像班上的那群孩子呀。 上午，我发现米袋快空了。远离家的我一般是在这偏僻的小村中买点。因为提水时把脚崴了，放学时，我便叫来离校最近的学生曾金，问她家有没有米卖，如果有，下午帮我带一些来。其他同学像往常一样蜂拥而至。听说我要买米，班长润丰大声说：“嘿，卖米？没有。送你还差不多！”其他同学也说只送不卖。我忙说那可不行。又掏钱递给曾金，让她回去买。她只接过米袋，转身边跑边说：“不要钱，不要钱。”我无奈地坐在哪里，心想等一会儿再付吧。 中午一点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，突然被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了。“这些学生真是的……”我嘟嘟嚷嚷地打开房门。只见班长扛着米袋，其他学生跟在后边，推来挡去。哦，原来是给我抬米来了。我吩咐润丰把米放在桌上并询问曾金要多少钱。她红着脸说“不是我的。”“那是谁的？”“不知道。”从人群中冒出一句话。“怎么会不知道？”我疑惑不解。“是我们……”我循声一看，只见艳红慌忙地捂上嘴。“不是，不是。”又有同学慌乱地解释。“不管是谁的，都得付钱。多少？”我掏出钱。“不要，不要。”学生们像麻雀似的炸开去。望着他们灵巧的身影，我默然了。 打开米袋，惊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小包一小包的米。“一包、两包、三包……十一包。”“老师。”我刚数完，只听见一个怯怯的叫声传来。抬头一看，原来是班上寄午餐的学生陈娟。她双手背在身后，红着脸，好像做错事一般。“他们都回去拿米了。只有我离家远没有拿。”那声音与其说是在述说，不如说是在自责。“给！”她递过一个黄灿灿的山果说，“这是我带来吃的山藤包。”我默默地接过那个沉甸甸、汗津津的山果，欲言又止。我能说什么呢？我能做的只有迅速扭过头去…… 过后，我问艳红：“你从家里拿米给老师，父母都怎么说了？”她羞涩地说：“我爸没说什么，我妈说反正家里有，尽管拿去吧。”不是豪言壮语，没有激情回荡，只是一句朴实而真诚的话——家里有。 啊！那十一包米与一个山藤包！ （选自2007年11月《杂文报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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